——写在慈母仙逝五周年
再过两天就是敬爱的妈妈离开我们五周年的日子,我再也抑制不住对她老人家的怀念,她那音容笑貌、言谈举止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。
妈妈虽然出生于农民家庭,但因为是民国时代,又是老大,所以有幸上了三年学。她非常珍惜这难得的读书机会,因此学习勤奋、刻苦,一直到八十多岁还能读出电视上的字幕。读书明理,妈妈虽然知识不多,但她善于学习,对很多事情的见解令人心服口服,使我终身难忘。
妈妈对领导唯命是从。她认为,只要是个官,就是老天爷安排的;说出来的话,就是金口玉言,要绝对服从。她说,平头老百姓,肩膀头四齐,抬两句杠没啥,对领导要毕恭毕敬。古代皇帝上朝,群臣跪拜,山呼万岁;现在共产党虽然不兴那一套了,但领导还是官呀!是官都得尊敬,咱要当忠臣!公社书记搞“三同(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)”,派饭到我家,妈妈借白面摊煎饼,炒鸡蛋,象迎驾一般隆重。她说,公社书记一辈子能上咱家吃几顿饭?咱能招待几顿也是福气!邻居笑她太傻:做的再好,三顿饭也只给你半斤粮票两毛钱!有些人是集体干活磨洋工,自留地里打冲锋,妈妈从不这样。她说,大河没水小河干,都出工不出力,庄稼会丰收吗?无论人多人少,领导在与不在,她都一样踏踏实实、认认真真干活。因此,队长对她最放心。她常告诫我们说,干活耍滑,偷工减料,一时没人看见,“三尺上头有神灵”,为人不忠没有好报应。由于母亲的谆谆教诲,我无论做什么工作都是兢兢业业,任劳任怨,每逢工作调动领导总是再三挽留。
妈妈对长辈非常孝顺。外爷得了伤寒病,卧床不起,忽冷忽热,久治难愈。妈妈当时才十几岁,她代外婆煎药熬汤,昼夜照顾。为了能够延长外爷的寿命,她冒着狂风暴雨长跪院里,乞求上天将自己的寿命折给父亲20年。外爷病逝后,外婆哭坏了眼,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。妈妈成为外婆的“眼睛”,协助纺花、织布,洗衣、做饭,稚嫩的肩膀挑起了家务的重担。妈妈怕外婆长夜寂寞,我们姐弟们六七岁的时候就先后去和她老人家作伴,至今我还难以忘记数九寒天夜晚为外婆暖脚的情景。奶奶虽然和姑姑一家在城里生活,但母亲总要抽空步行十几里去看望,队里分了新鲜的粮食、蔬菜,她总是挑出最好的送给奶奶尝鲜。队里有个姓连的老五保户,人们嫌他脏,都避而远之,但每逢我们做点好吃的,妈妈就让我们给老连端去点。妈妈总说,这种人没儿没女,没人关照,太可怜了!咱们少吃两嘴,叫他也改善改善生活。妈妈尊老的习惯,对我们影响很大。她老人家在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,谁都认不出来,意识模糊,不知饥饱,但我们一如既往地侍奉她,从排便、导尿到鼻饲,临咽气时治疗褥疮的医生还在身边。
为悼念慈母仙逝,我拟了三副对联。其一:勤恳创业鞠躬尽瘁,真诚待人光明磊落;其二:含辛茹苦勤俭一生无怨悔,呕心沥血儿女长成堪笑慰;其三: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,难忘养育恩永记慈母情。
愿妈妈九泉含笑,天堂开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