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中午,我陪儿子午睡。儿子睡不着,和我聊天,说:“妈妈,我想祖祖了。”是啊,我也时常想起她。外婆离开我们有好几个月了,不知道她在天上怎么样了。如果真有阴阳界,我希望她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幸福快乐,来生不要太辛苦,也祈求上苍下辈子还让我们做祖孙,好想在她的呵护下成长哟!
?? 外婆的一生充满了艰辛与不幸。她不满二十岁就嫁人了,三十几岁的时候,外公去世,她守了很多年的寡。听妈妈说,她有个叫“刚儿”的弟弟,在外公死后不久,就从饭桌上摔下来,死了,外婆承受的打击可想而知,但她一直没有放弃一个信念,就是让我妈读书,跳出农村到城里去。于是,她带着我妈到宜宾城里给人家看孩子供我妈读师范。后来,她又给人当二房,日子过得很苦。现在看来,在艰苦的环境中,她有着那个时代农村女性不具备的远见和勇气。
?? 我是外婆带大的,对外婆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。小时候,我很依赖外婆,有什么事只想和外婆说,连爸妈都不告诉。外婆虽然出生在旧社会的农村,但她读过私塾,会识字、写字。她最爱叫我帮她找谜语、笑话,给她找来,她就一个字个字地抄在一个小本子上,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读,然后我们一起猜,一起笑。回想起来,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啊,再也看不到外婆了,只有她拿着放大镜看书的背影永远定格在我心里。外婆还是一个很幽默的人,她嘴边的“言子”多得很,时不时蹦出几个来,常把我这个爱哭的孩子逗得破涕为笑。外婆一生与人为善,她的好心肠赢得了左邻右舍的尊重,记得我妈他们搬家的时候,邻居们都说再也遇不到外婆那样好的人了。
?? 外婆的最后几年是在床上度过的。想起来很自责。四年前,快过春节的时候,我听说外婆出虚汗,就把她从我妈那儿接到我家来,准备找个时候带她到厂医院去看一下。那天下午,我到我妈那儿去拿东西,留外婆一人在家,结果返回时都上车了,听到外面在叫卖“醪糟”,因为外婆爱吃,我下车去买了一袋,结果车开走了,只好坐下一班,等我到家时,就看到外婆坐在地下,摔倒了!可能才两三分钟的时间。八十几岁的老人,怎么经得起,她摔坏了股骨,只能换,但又怕她年纪大了承受不了,只有放弃手术。从此,外婆就只能以床为伴了。想想真的很后悔,如果我不留外婆一个人在家,不在外面耽搁,外婆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不幸了,只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……
?? 儿子在床上一直睡不着,平时不谙世事的他突然懂事地说:“其实祖祖躺在床上的时候脚很痛,但是她不说。”我把儿子搂在怀里,心里很难过。外婆成天躺在床上,承受着痛苦,但她却十分坚强,很少报怨。每次给她买去吃的,或是陪她聊天,在你走之前,她都会送上祝福:“全家幸福”“永远幸福”。
?? 今夜特别想你,外婆。你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,午夜梦回,又全是你的影子。我只想说一句:“一路走好,我亲爱的外婆,希望你在那个开满鲜花的地方过得幸福、安康。”
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———谨以此文记念我的外婆—赵炳志(1919-200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