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后,我们把家安在了我的老家,偶尔住在机关为我们安排的宿舍。那时候公社机关很少有双职工的,因此,我们的家也就成了馋嘴猫们解馋的地方,每逢这个时候,虽然她的烹饪手艺不怎么好,但经她做出的饭菜依然很有味道,大家吃的津津有味,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大方开朗的性格赢得了同事们的爱戴。
谁都知道,由于传统观念影响,农村的计划生育工作最难开展。计划外二胎、三胎、多胎生育频繁,要想从真正意义上控制人口增长,要做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。在她任专职干部期间,她每天和小分队成员一起,频繁往返于乡镇村队、县计划生育服务站和妇幼保健院,为多胎怀孕的育龄妇女做人工流产,由此也得罪了很多人。因为她在本乡工作,难免涉及到亲戚朋友,我也因此没少和她吵架拌嘴,但一次都没能说服她。我不是干涉她的工作,真正的意思是不想她过多地伤人。可因为县里的硬性指标,不加倍努力怎么可能完成?她心里的苦处可能只有她自己清楚,可并没得到我的理解和支持,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。但我着实佩服她的工作干劲和热情,从不向困难低头,从不叫苦叫累。84年得到天津市人民政府表彰,85年3月出任大白庄人民政府副乡长。
率直的性格使人们都喜欢和她交往,她也乐于助人、有求必应。在老家,众多的街坊邻居,谁没得到过她的帮助呢!不管是天灾病业、还是结婚生孩子,找医生、跑医院,有时候一忙就是一个通宵,可她从不叫苦叫累。遇有红白喜事,她都要赶去帮忙,里外照应。谁家吵架了、婆婆媳妇拌嘴了,她主动前去把问题说开、把道理讲明,使矛盾及时得到化解。婚后这多年,她没和村里任何人红过脸。谁家有事都愿意请她帮忙,她以助人为乐为信条,无论亲的、疏的、远的、近的,一律一视同仁,自掏腰包为人购药、买东西从不吝啬,住院生孩子的她主动给送去棉被,生怕产妇和婴儿受到风寒的侵扰。从医院拿回来的餐具、被褥、脸盆等她从不嫌弃,拿回家继续使用。在老家,大家非常喜欢她,闲暇时间玩玩长牌、打打麻将,输赢从不在话下,绝没有因为一两个小钱与人争吵。
90年之前,我一直是协助员身份,她的同事们(同年转正的专职干部)大多是正式的双职工,可她从不在乎这些,但只有我明白她的心思。一天晚上我正在帮哥哥家打玉米,晚上10点钟,乡党委书记一行几人来到我家,当时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。原来这年县里要通过考试录用一批农房管理员,来征求我的意见。我接过表格一看,身份是全民合同制工人。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转,倒不是我看不起工人身份,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。书记和我们的私人关系不错,他说得很诚恳,我在这可以转你,我一旦走了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,况且转不转你还是未知数。最终我们留下了表格,我没怎么当回事。
临近考试的日子到了,她要到县里帮助找题和复习资料,我劝她不要去,她执意不肯。临行前嘱咐我在家好好看书复习,我口头答应了。她走后,我拉上窗帘蒙头大睡。她回到家见我还在睡觉,顿时雷霆大怒,着实数落了我一顿。转天我只能去参加考试了,天随人愿,我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录用,这才缓释了她的怒气。其实我怎能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,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。
生前,她不仅热爱自己的工作,同样也热爱着自己的家庭,关心体贴着她周围的所有人。不管在哪,重亲情、重友情是她做人的忠实信条。无论是她的亲人,还是她的朋友、同学、同事,都把她当作心目中最可信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