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26号早,今天又抽一次血,这样容睡的更少了。早晨体温降了下来,容喝了点粥,今天没有输血,送来一种激素药片,一顿15片,叮嘱一定要吃。我劝容吃,容这次都没拒绝,看来是想早点把病去掉。我先让容吃了那个去黄的药片,再让她吃激素,没想到放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喝水就全吐出来。容尽力了,可就是吃不下,没办法我找到张大夫说了情况,张大夫也无奈,最后决定还放到溶液里输。
姐来得早,带来半个西瓜。今天姐想替换一下我,因为昨天说好让我回单位一趟,我们单位得让我回去履行请假手续,到现在一直电话通知,假卡我锁着了,他们也没办法帮我请年假,所以我得回单位一趟,本来也和容说好了的。
但姐一来就忍不住流泪,当听到我要走时,容哭了,我赶紧上前替她擦了眼泪,问她为什么哭?容说看见姐哭难受就忍不住哭了。我就劝姐别哭,然后和容说请完假吃过饭后就回来,容点点头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先回去请假,因为我怕再过几天就更没法请假了。刚上车就给姐发短信,求她别哭,否则容跟着伤心对病情不利。姐回短信答应我的请求,尽量忍住。赶到单位也快中午了,赶紧请完假,多请了几天,并把卡交给同事要增加假期就请他们帮忙。然后在单位很快的吃完饭就出来了。在路上看到盛开的鲜花,突然想起要让容看看外面的景色,就停住匆忙的脚步拿手机拍了三张照片。
回到住处,姐发来短信让我休息会,那儿有她让我放心。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是睡不着,就起来洗个头,然后往医院赶。在车上我睡了会,走了大半路程,拿出手机看时间,发现姐给我打过电话,居然没听见,我的耳朵真是不行了。我连忙回过去,原来容要吃酱鸭翅,而姐买的是酱鸭,容不吃。让我路上给买一下,我在西钓鱼台下车,在那儿的超市买了鸭翅,又看看水果,买了两新鲜的进口桃,就急忙上车去医院。
快到站时容打来电话,问我到哪儿?我说要下车了,问她是不是饿了。容说是,我说着就下车就到了。这是容这辈子最后一个电话,也是我和她通的最后一次电话。在这之前有很长时间由于不舒服容都没开过手机,今天开了给我打了最后一次电话。
下车后我跑到医院,让容看是不是这样的,容点头。想吃时我觉得加热一下比较好,就先给容洗了个桃让容先吃,然后去热鸭翅。姐跟来说:“容今天不和她说话,只愿和你说话,一直拿着手机在等你的电话,哭了好几回。”我傻了,以为她一直没开机,所以中午也没给她打电话,居然让她那么伤心,我有罪,使我害得容病情又一次加重。
姐还说:“我刚才去给她买鸭翅,车坏了,找了半天才找到修车的,回来她就埋怨我。不知道什么意思,是不想我陪她吗?”
我想容现在不能自理,这么长时间没人在能不急吗?但我没这么说:“姐,不是指对你这样,她说我肯定比说你厉害多了,你别想太多了。”我知道姐是一很敏感的人,一点事都想不开。
鸭翅热好了,我回病房喂晓容,姐则坐到一边看杂志,很不开心,显然还是不高兴。容今天很有胃口,一下子吃了三个鸭翅。但由于热了后有点咸,吃完又喝了一盒果汁。容看到我有点精神,也能说会话。一会儿姐夫也来了,原来他是去空军总医院了,这边大夫想出一种药对容病情有利,但只有那儿有,就让姐夫去开。因为容吃不下药片,只能开输液的那种,而输液那种空军总医院死活不让外带,姐夫说就差跪下了,但人家就是不答应。后来还是给这边的医院联系后让这边的药房直接和他们要货才行,明天给送过来。
晚饭时国华送来晚饭,其中就有鱼腥草。看来是容记住昨天何总的话,只要对身体好的容都会吃。而此时小白小何也大老远的送来了一大锅骨头汤,容今天吃得特别多。在小白他们的劝说下吃了不少菜,喝了两晚汤,小白还让容吃了一个骨头的骨髓。
等容吃完饭,姐看来还是不太高兴,问容要不要留下,容依旧觉得晚上不好留两人照顾,不合规定,于是姐他们走了,她们也要回去吃饭。
小白和小何两人陪容聊了很久,8床新来的病友觉得人多不好,容易传染,于是容让小白找出我们的一次性口罩,小白以为容想戴,没想到容是想让小白戴上。于是我们三都戴上口罩。今天容的精神明显不如昨天,聊天也没有精神,我后悔找这么多人来看她是不是太耗神了?
小白他们快走时容又想拉,我们三费了很大劲才成功。等他们走了,我看到容有点喘气,心里有点害怕。忙给容量体温,真是温度又升高了,无奈只好又找来冰袋,并把护士站剩余的一些酒精拿来,然而容只擦了一会儿就嫌凉,没法继续下去。最奇怪的是容今天特别想喝水,不光喝了几盒果汁,一晚上不停的喝水,喝了两水瓶还多,而且不出汗,这也让我感到害怕。而且和昨天一样很快又发烧到快40度,只好又找大夫开点药。今晚比昨晚更累,容走路更艰难,每次去方便我都很费劲,容也很累,就这样感觉容的精力一点一点被耗尽,一次比一次更费劲,容的呼吸也渐渐急促了些。终于有一次拉在裤子上一点,给容换了裤子,但没时间给她洗。在床上容已经不能自己翻身,我试了好几次帮她翻身,但不管翻倒那个方向,也不管怎么翻什么姿势,容都感觉不舒服,最后还是平躺着。到了3点多,我累得睡着了,而这剩下的几个小时容也没叫我,似乎怕我太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