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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念我们永远的朋友——晓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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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晓容
1976-01-19 ~ 2008-03-2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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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渡的最后一个周末
小邵  2008/5/3 15:16:00  浏览:1188

下车后我几乎跑着到了医院,赶紧上到10层,走进她的病房。容没睡,她从姐哪儿知道我快到了,看见我稍稍有点高兴,我和病房的其他病友打个招呼,走到容的面前,融的样子让我大吃一惊,就一周容已经全身发黄,很黄。但我没敢表现出来,让容看看我给她买的吃的,问她要不要吃点,容摇头,说转氨酶高,医生不让吃干的。

容什么都不吃,我把东西放在床下,就给她按摩。发现她的脚浮肿了,就问她有没有吃蛋白粉,容说老吐,吃不下。我就说哪怕少吃点,你看脚都肿了,和上次一样,应该是蛋白不够,阿胶也要吃。容说明天再吃吧,我点点头,就给她按摩了。一会儿容想去解手,让我扶她去厕所。这时8床病友说:“别去厕所,她刚发烧,这会儿刚好,别冻着了。”

我就扶着她在病房内解了手,结果大吃一惊,尿液很黄,比荣的皮肤还黄。溶液很吃惊,很紧张。我赶紧安慰她说:“你这几天老发烧,肯定上火,上火尿就黄,我也一样。”

怀着不安的心情我把尿液倒了,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妙。

电视里还放着《乡村爱情2》,但容没精力看。晚上还在发低烧。我想去找值班大夫,容不让,说找他们没用,他们不做主。我去护士站租了张小床,决定放在她床前,不再睡在走廊里,这样夜里也可以照顾她。我给容打了水,用手试了水温,然后帮她洗脚。容很喜欢我帮她洗脚,洗完脚我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,然后容就睡觉了

晚上容前半夜起了几次夜,现在起床解手需要人扶着了,真不知前几天晚上怎么过的。早晨容不那么烧了,体温稍降。病房的人起得都早,我也赶紧起床,简单梳洗后等容醒。容睡得不实,由于杂音大,被吵醒了。我怕待会打不到饭就让晓容想想吃什么。容使劲想了想,说:“喝点粥吧。”“昨天姐留的还喝不?”容摇摇头,我一想也是,隔夜的还是别吃,“那吃的什么干的?馒头好吗?还是豆包?”“唔…….来个馅儿饼吧”“馅儿饼食堂没有,那我出去买,顺便给你买菜粥吧,好吗?”容点点头,“那你等会儿,我一会儿回来。”说完我就出去了,早晨买饭的人很多,我来到外面的一个24小时粥店,打听有没有馅儿饼,服务员说有,我就让她分别来一碗野菜粥和菠菜粥打包。坐立不安的等着,感觉时间很长,就催了几次。拿到粥后我就赶紧回去,怕凉了不好吃。

回到病房,容还是不急于吃,还是有点困,看来还是没休息好。我用毛巾给她擦了脸,等了一会儿劝她早点吃,一会儿就该输液了。容无奈,只好让我把床摇起来。我把床摇起来,把枕头给垫在她身后。拉起饭板,把粥、饼放在饭板上,并把昨天买的豆干拿出来。隔壁病友也很热心的给容拿来咸菜。我让容选了一个粥,把勺给她,并捕上餐巾纸。看着容吃,问香不香,容点点头,我把咸菜盖打开,选了一种豆干,小袋装的,这样即使一顿吃不完也不至于坏。容吃的挺开心,虽然我知道吃咸菜不好,但现在只要能吃就行。虽然容觉得好吃,但只吃了一碗粥,饼一口没吃。等容吃完,我把床放低了点,赶紧收拾了一下,然后在床头柜上自己也吃了点。

没吃完护士就来准备输液了,我急忙吃完收拾好。然后看了下输液单,今天和昨天一样,有个小化疗,还有些激素,保肝的多了一个,还有消炎的。容看了看说:“又要输到晚上了。”我说不要紧,多输点好,有利于治病,今天有我陪你。

姐发短信问容中午吃什么,容想不出,我就让姐随便做点清淡的。一会儿我问容吃不吃水果,吃的话我去买,容说吃点西瓜什么的,说昨天的西瓜还是旁边病友给的。我看了看时间决定现在就去买,这样一会儿化疗时我就能在她身边照顾她。托旁边的病友家属帮照看些,我就去市场了。

在市场上我转了一圈,买了两种草莓,一种是有机的一种是普通的,又买了点黄瓜和圣女果,然后买西瓜,正在此时晓容打电话过来,我急忙接听,容说不要买黑美人,要吃那种花皮的。而我买的正是黑美人。我急忙叫停那个商家,然而那个商家说瓜已经切了不能退。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前面有一个未接,真是什么耳朵居然听不见,无奈只好买下那个西瓜。在市场里转了一下发现没有太好的那种麒麟瓜。就急忙去顺天府超市那儿选了半个麒麟瓜。这样耗时就比较长了。

回到医院已快十点了,扶晓容解手后就着手洗草莓,仔细洗过后又放在水中泡一会儿。此时护士已经来换化疗药了,很少。晓容也不怎么害怕,我喂容吃了几个草莓,又吃了几口西瓜。想把那个黑美人给8床病友,可人家死活不要,无奈只好放下。

和容聊了小会儿天,她就困了,精神状态真是不行了,我帮她垫高枕头,让她躺下了。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头,发现真的好黄,黄得让我害怕。我查了查晓容带的东西,看看目前有什么,哪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,顺便帮整理了一下。发现没带PSP,就发短信让姐带过来,好让容无聊时看看。姐回短信,说饭快好了,一会儿就来,PSP也会带来。

我看看了输液的速度,稍稍调快了点。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点,送饭的也来了,在外面嚷着:“打饭了,打饭了……”一阵骚动,晓容也被吵醒了,看样子有点饿,可姐还没到。容就要吃点西瓜,我给她挖了几勺,容边吃边埋怨:“刚才没事也不知道把瓜籽去了。”她这一说我才想死,连说忘了忘了。刚好一瓶液快输完,我赶紧打铃叫护士。

换完液,容不想吃西瓜了,又吃了两草莓就不再吃了。我就挑瓜籽,这样下次吃时就很方便。过会儿姐来了,容想先上厕所。我把她扶起,给她穿上马甲披上外套。突然的发现又让我大吃一惊,晓容的肚子大了,有点鼓。我刚开始都没注意,我回头问姐:“这肚子怎么回事?”容显然也发现了,但不知道为啥。姐的眼睛有点红,显然是哭过:“我也不知道,回头问问。”

我帮姐扶晓容到厕所门口,姐扶晓容进去,容脚步有点迈不动,但还能自己走。我在门口等着,容要出来时,我赶紧上前帮忙。今天容还能自己洗手。上床后容坐不住,让把床摇起,我把她身后垫高点,这样她靠着不至于太斜。然后帮姐把饭拿了出来,姐做了几个菜,但显然不符合荣的口味,容吃得不多。她吃完后,我把床摇低一点,让她躺得舒服点。然后我就吃饭。姐有点伤心,帮容整理一下衣服,走到一边去。这时容说:“今天的菜不好吃,蒜头放多了。”我吃着也觉得有点多,吃完了姐过来帮着收拾,把剩下的菜收起来。我对姐说了情况,姐说只放了一头,明天注意点。

都收拾完了,姐帮容按摩背。按摩了一会儿,又聊到容的肚子。姐说没有积水,可能是消化不好。容的倔劲上来了,让我把床放平,把她扶起来。我不知道她要干啥,一时不知道怎么配合。容费劲的坐了起来,然后跪着。我这才明白她是想要跪膝法,是想去掉大肚子。我和姐都对容的斗志很佩服。

就这样,我们三人聊着天。容的床头放着两本书,容说昨天同事来看她来了,这是小白带给她的。容对同事能来看她很满意,说到这些有些笑容。但容的体力毕竟不行,一会儿就跪不动了,就要求躺下了。看了会电视,姐帮她按摩脚,过了会儿容又要睡了。等容睡了,姐把我叫出来。

“我们要回去,你去吗?”

“我去,晓容情况究竟怎么样?”

“不好,脾是正常人的两倍,肝也不好,腹腔内的瘤子多了。”

“原来不是说没有吗,怎么现在多了〉?”

“原来有,只是不大。”

“那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恶化?大夫怎么说?”

“大夫也没说什么原因,只说现在肝是主要问题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治?有多严重?”

“昨天张大夫说情况比他想象的好,朱军主任说还是要化疗,化疗比不化疗好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?”

“CT结果说肝有点积水,但不厉害。”

“不厉害肚子为什么会这样大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会不会是消化不好?”

我想晓容这么黄,胆肯定也不好,消化也应该不好,就这样我和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都但愿还有机会。

心里非常的沉重,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姐,姐在哭。我的脑子一片空白,呆呆得靠在墙上。“我想把她带回去,你能请假吗?”姐边哭边问:“她还没见到妈呢,我得把她带回去,要不我没法向我妈交待。”

我点点头:“我已经和单位打过招呼了,我去,我一定陪她!什么时候回?”

“等周一和主治大夫商量后再说。”

“姐你别哭了,”待了一会儿我想起晓容:“一会儿她醒了,没人在不好,要让她看见你哭就不好了。”

姐点点头,擦了擦眼泪,准备进病房。

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忙问:“晓容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吗?”

“不知道,不敢让她知道。”

我稍稍放心,和姐一起进了病房。容还没醒,姐待了会,看着晓容没什么动静,就像回去了。走时拜托我照顾晓容,说今天不来了,晚上给晓容吃点东西,这几天累着了想休息一下。我点点头,送姐上了电梯就回到病房。握着晓容的手看着笑容依然浮肿的脸,心里很痛,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这是为什么,为啥这么残忍,这么热爱生命的女孩,为啥上天就不能满足她的愿望呢?

放下她的手我给她按摩脚,因为脚上是淋巴的穴位,以前一直都是帮她按摩脚,他也很喜欢让我按摩,说我的按摩不疼。可能我的按摩方法有问题,也可能是不能坚持,所以一直也没见什么成效,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严重。想到这不由得流下眼泪。

过了一会儿,9床病友和家人的聊天似乎吵醒了晓容。我赶紧上前问:“睡得好吗?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容点点头,说:“喝点西瓜汁。”我把勺洗干净,挖西瓜汁给她喝,西瓜汁有限,挖了几勺就没有了,只能让容吃了几块西瓜。

今天容精神稍稍好点,让我把床稍稍摇高点,把头垫高点。容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,这书是她们单位刚出的,容就看了几页,然后就看不下去了。这时所有的药液都输完了,我开玩笑说:“解放了。”容也很高兴,今天输得比昨天快了点,不输液就没有束缚。虽然现在不方便动。我问她看不看PSP,容摇摇头,不想看。

快到饭点了,中午的菜也不好吃,我就问容想吃什么。容还是不知道吃什么,让我随便买点。

突然想起要是容回家的可能再也不能回到北京,而她的好友就不能再见到她了,就给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小白发了个短线,请她有时间的话来看看晓容,要不以后就看不到了。小白答应了。

晚饭去食堂买了个菜,又把中午的菜热了热,但容不爱吃,只吃了一点点,这菜对她现在来说显然是吃不下。本想去饭店再买点,容不让。9床的病友问容吃不吃她家的,融起先不好意思。但等我吃完一会儿,感觉有点饿了,就小声地让我去和9床要点粥喝,我就去和9床病友的妈妈要点粥,人家挺热情,给盛了点粥,又问喝不喝鸡汤,容点点头,于是人家就拿来鸡汤,我连忙道谢,到了点鸡汤,人家又挑了几块鸡肉。容吃得很香,一会儿就吃完了。那家看着就给拿了点,容也吃完了,这下我就放了点心,终于吃点东西了。

吃完饭我又尝试让她吃了点保肝的药,在我的要求下容吃下了那个药。今天可能是因为这两天的小化疗起到作用,没发烧。显然对这一现象容也比较满意,毕竟发烧了好几天。晚上值班大夫来查房了,是容新主治大夫的助理。我说了说容今天的情况,她还比较满意。我想问容的病情,她把我叫出去,和我简单介绍了一下病情,说现在主要是腹腔的瘤子繁殖很快,脾是正常人的两倍,而且肝功能下降,胆也有问题,总之情况很危险。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。

从大夫哪儿亲口得到这信还是让我吃了一惊,不知道该怎么办,心里一直希望不再如此。回到病房,容看了我一眼,但没问我聊什么,我松了口气,因为不知道该编什么话来掩饰刚才的谈话。容现在是太虚了,好多事都不想打听。

晚上容先休息儿,还看了会儿电视。我去租床,没租到那个椅子床,只能租了个稍稍小一点的折叠床,但比较矮。伺候容上了次厕所,回来后扶容坐在床上时,容用手使劲较着我的衣服,看得出很难受。我忙问怎么了,但坚强的容摇摇头,什么也没说。然后让我打水给她洗脚,我帮容洗完脚后又用毛巾帮容擦了擦脸。容换了内裤,我把内裤和前两天换下的睡衣(姐忘了洗)一起洗干净晾起来的。此时大家都准备睡觉了,我也把床铺好。

睡前给容量了体温,正常我就放心了。容也放心,今晚睡得还行,就上半夜上了几次厕所。但总体来说今天是平静的一天。

早晨醒来,首先又量个体温,还算正常,现在只要不发烧,我们就比较放心。问晓容想吃点什么,容想吃豆浆。我就去食堂买了豆浆和粥,再买了馒头和豆包。回来后容只吃了豆浆,主食没吃,就着咸菜和豆干。8床的病友因为已化疗完,明天就能出院,而且女儿也来陪她,比较开心,时不时逗着晓容。看着晓容难得的笑容,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。

护工前来消毒了,而晓容却没能力在外面待着。我把帘子拉上,这样可以避免消毒气味直接碰到晓容。把早点也盖好,等消完毒,我也胡乱吃了点。这是护士也来输液了,今天由于没有化疗,所以少了好多,只是保肝和消炎及一些营养液。

输着液,聊了会儿。我就问容中午想吃什么,容说吃木耳,我就给姐发了短信,顺便让她也给买半个西瓜,姐应下了。而我就不想再出去,一直陪她。

就这么睡睡醒醒,到了中饭点,今天姐来得早,做了三个菜。容今天还算可以,吃下了一点。但吃饭时已经自己坐不住了,所以我坐在她后面,用身子顶着她,这样比摇床好一点,再怎么摇床也不能摇这么高。姐则在前面为她准备饭菜。

等容吃完,我扶着她,姐把床摇起一点,让容靠着,然后姐在帮她按摩,让我先吃饭。和姐说起昨晚9床给她鸡汤喝的事,姐也向人家道谢。并问晓容还吃不吃,容说吃,因为家里还有乌鸡,所以姐说明天给她做。

因为姐没吃饭,所以待会儿我就让她先回去了。没想到一会儿后,晓容感觉有点难受,让我替她测个体温,没想到体温真上来,容就赶紧躺下准备睡觉。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体温就上升了,看来小化疗也就坚持这么点时间,那今后该怎么办。

过了约一个小时又给容量了体温,体温有升高了,快38度了,我去通知护士,护士让勤测着点,她去通知值班大夫。这儿的规矩是体温不超38度不用药,没办法。回去我用热毛巾敷在容的额头,换了几次后再测了体温,38度4了,我再去找护士。护士叫来了白天的值班大夫,也是一个助理大夫。他对晓容不是很了解,但多少知道些,所以没敢用药,只让拿来两个冰袋,然后说回去看看病历。

4点时我又量了体温,39度了。容也急了,让我去找那个大夫,让他给容主治大夫打个电话。我去医生办公室,小心的说明了意见,没想到似乎这个年轻大夫不高兴了,拒绝了我的要求,说晓容的病情现在不能用药,用药对病情不利,打电话也没用。那我就问:“现在体温这么高,总不能没有措施呀,你总得想点办法,是打点消炎的还是用点中药退烧的?哪能这么一直拖着?”大夫自知理亏,让我先回去,他再想点办法。

我很不高兴的回去了,容问怎么着了,我赶紧解释说:“大夫说现在用那个退烧药出汗多,对身体不好,中药不管事,他正在想办法。”

容动不了,所以没法亲自去,无奈只好接着睡觉。一会儿护士送来了酒精,让用酒精降温。我就和容说了,把被子整理一下,解开几个衣服扣子。用酒精擦拭,一会儿容感觉冷,我就把被子盖上。

由于发烧,晚饭也没吃多少。晚上换了值班大夫,是管病房的平大夫。因为早认识,我就说我说了说晓容的情况,并指出现在尿很黄,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。平大夫看了看晓容,说明天给开点药。对于发烧平大夫也没开药,只是让用酒精降温。

就这么容一直忍受痛苦而又无能为力,每次上厕所都很费劲,不像昨天那么好走了。晚上护士租床时首先来叫我租床,这样我选了那个椅子床。

到晚上十二点左右,我又量了体温,这次更高了,39度4,额头和身体都很烫,容吃了很多西瓜,喝了几盒果汁都不管用,就是不出汗。我赶紧去找护士,平大夫听说后来了,给容量了血压,听听心跳后终于给容开了一个小剂量的退烧药。

我把药塞到晓容的肛门里,因为用了药,所以稍稍放心些。但等了很久容才开始出汗,用这药都要出汗,而且会出很多汗。

因为发烧容小解我都不让她去厕所,晚上给容换了三次衣服,并换了一次床单。这一晚折腾得很晚,直到退烧后才睡了很少一会儿,我感觉很累,可想而知容发着烧又会多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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